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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COO凯和记者源。短篇完。

 

王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材料。

王俊凯，世界顶尖自动驾驶初创公司Car.aiCOO，T大经管学院本科，S大研究生。

光辉的履历一般人看到怕是要在心里羡慕嫉妒一番。王源倒是淡定，他认识王俊凯，他们曾经在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念书，只是不同届。王俊凯大他两届。在他高一时他们曾短暂地在一起过。那段感情是突如其来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结束。王源记得是王俊凯告白的，后来他忙于高考就不怎么理他了，两个人也就自然地散了。他把这段短暂的感情归结为荷尔蒙作祟。

后来王俊凯去了T大他是知道的。在他高三那年，王俊凯作为优秀毕业生被学校邀请回来演讲，给学弟们打鸡血。他也一直都有王俊凯的微信。他们的关系是可以在朋友圈看到对方的状态，但从来不会点赞评论，所谓的朋友圈中的陌生人。

这次的采访任务是同事有事扔给他的。他本有些犹豫，不过想想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心虚的，毕竟只是常规的采访。

 

 

采访的地点定在王俊凯的办公室。王源早了10分钟到，被王俊凯的助理领到了房间门口。

王俊凯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什么文件。听到推门声起他抬了头：“王源儿，好久不见了。”

王源没想到他这个招呼打得这么直接，他本来还在想王俊凯到底还记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他走上前：“没想到俊凯师兄还记得我。”

王俊凯示意助理关门，起身指了一下办公室里的沙发：“坐。这么优秀的师弟怎么会不记得？你大三那年去联合国的演讲可是刷爆了咱们高中那个的圈子的朋友圈。”

王源笑了笑：“师兄见笑了。不过借着学校的光环。”

“前一阵你那篇关于留守儿童的报道我看过，写得很好。”

王源挑了挑眉毛，有点惊讶：“你看过？确实深入调研了很久，不过那篇文章浏览量算不上高，也没掀起什么水花。”

“写出来总会有人关注的。但大家确实还是更爱看明星八卦。这些东西太沉重了……”

“是啊，生活已经够艰难了。”王源无奈一笑，抬眼看到王俊凯依旧帅气的脸庞，“你这篇访谈的阅读量倒是肯定不会差。”

“如果你肯用你的真名，再放上你的照片，我保证你每篇文章阅读量都不会低。”

“呵……”王源的笑带着点讽刺意味，“这年头连记者都需要人设了？”

“说起来你做社会新闻的，怎么还负责采访我？”

“本来是一个同事负责的，他有事就托给我了。”王俊凯这一说王源才想起来他来这的目的是采访，他感到神奇，明明和王俊凯这么多年没有见，见了面反倒像老朋友般聊起来了。

 

那天采访过后，因为稿件的确认等工作原因，两个人在微信上还聊过几次。甚至王俊凯还破天荒地给王源状态点了赞。王源一个知道他们两当年的事的好兄弟还发了微信问他和王俊凯怎么回事。王源无语，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还有人记着？

 

 

周末，王源去家附近的图书馆写稿子。上到二楼，他就看到了坐在窗户边的王俊凯。他正对着电脑敲着什么，眉头紧锁。王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上前打招呼，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最近的幼儿园虐待事件是最大的热点。微博上各种消息，公众号各种分析文章。王源本不想写，因为事件已经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他也没有获得什么别人没有的一手消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煽动民众的情绪不是他喜欢的。但是老板让他还是写一篇。

“写写你的想法就好了，不用顾虑那么多。”老板是这么跟他说的。其实这个事件他也思考了很多，但真要动笔了却不知该从何落脚。对着电脑一下午，写写改改删删，最终屏幕上的文档又回到一片空白。

正当他托着腮不知如何继续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看到王俊凯突然凑近的脸。

“去吃饭吗？”他轻声问他。

王源瞟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7点。他点了点头：“嗯。”

走出图书馆，王源抻了抻胳膊，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对着电脑一下午人都要发霉了。”

“那还不感谢我叫你吃饭？”

“你不叫我我还真没注意时间。对了，你怎么也在这？”王源疑问地看向王俊凯。

“图书馆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来很奇怪吗？”

“你这样的成功人士还有时间来图书馆是挺奇怪的啊。”

“喜欢图书馆的那种氛围。偶尔想要个安静的空间，但也不想一个人闷在家里。”王俊凯出乎王源意料地认真回答了。

“嗯……我也是。”

“去哪吃？”

“就前面不远，有个重庆小面，ok吗？”王源指了指前面，又突然想到什么，“你还吃得惯路边摊吗？”

王俊凯笑了：“学校门口的路边摊是最好吃的啊。”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往前走。王源忽然放缓了脚步：“好像有个人跟着咱们。”

王俊凯微微偏头往后看了一眼：“嗯，我也感觉到了。冲你来的？最近做新闻得罪什么人了吗？”

王源思索了一会，摇摇头：“最近应该没有。以前说不定。不过大马路上跟着我也做不了什么吧。”

“那倒是。待会我送你回家。”

“……不用。”

王俊凯好像没听到王源的没用，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唉不行，今天我可以送你回去，万一之后他还跟着你怎么办？”

“……怎么说也是在帝都，没事吧。”

“这样，我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啊？”王源吃了一惊，“你要直接问人家？你确定你现在往回走他不会跑吗？”

“笨啊，待会我假装跟你告别，你往前走然后在那个口拐到右边的小巷子里，他要是跟进去，我就从后面抓住他。”

“抓他？”王源一脸不可置信，“你确定？”

王俊凯伸手揽过王源，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哥练过的。学过跆拳道。”

王源心里好笑：一个公司的首席运营官怎么搞的跟黑社会似的？

“好，要是不是跟着我的也放心了。”

“我走了啊，拜拜~”王俊凯故意提高了音量。

王源配合他：“拜~”

按照约定，王源继续往前走，然后拐进了右边的小巷子。天色已经渐暗，巷子里没有灯，越往前走越黑，王源真切感到了几分紧张。

“啊——”听到一声尖叫，他赶紧回头。

王俊凯一只手圈住那个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王源仔细打量那个人，他看着王源，眼睛里写着惊恐和委屈，一边使劲摇头。王源觉得不对劲，让王俊凯先松开他。

“你跟着王源儿干嘛？”王俊凯松开捂着他嘴的那只手。

“你们误会了……我……我没有恶意。我是P大的学生，算是王源前辈的师弟吧。刚才在图书馆看到了王源前辈，就……就想跟他交流一下……不信给你们看学生证……所以……就跟上你们了。别误会啊，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嗯？”王俊凯放开了他。

王源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不好意思误会你了啊，有空可以到我们公司实习。”

“谢谢谢谢！”那个师弟鞠了一躬，就小跑开了。

看到师弟走了，王源扶着墙笑到直不起腰：“王俊凯，我们两……哈哈哈……好戏精啊……哈哈哈……竟然以为是什么坏人。”

王俊凯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王源笑得那么开心，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能想到你师弟会尾随你啊？这么奇葩……你们P大的学生脑回路都有点问题吧？”

“切，你们T大才是吧，有人尾随就以为是坏人，怕不是警匪片看多了吧。”

 

那天，王俊凯还是送王源回了家，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竟然住在一个小区。王俊凯是最近搬过去的。住得近了，两个人越发熟络起来，周末常约着一起去图书馆。王俊凯公司的自动驾驶车刚刚拿到了路测的牌照，他便约王源一起去郊区的测试场体验一下。

“不是想让我给你写软文吧？”

“……还真用不着。体验一下新科技嘛。”

 

测试场一片荒芜，除了常见路段的模拟和边上的野草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周末的关系，也没有人在里面测试。王俊凯下了自己的车，和看门的大爷打了个招呼，拉着王源到他们公司的车里。

“你们平时就在这里测试？”

“嗯，工程师常来这边调车，我也来过几次。”

王俊凯拿出车钥匙拧开开关：“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靠不靠谱啊？”王源见王俊凯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意。

“哎呀，低速的循迹早就做得差不多了，蜗牛似的，没意思，带你体验个高速版的~”

一段直线加速过后，是连续的s弯，然后是连续的上下坡。王俊凯一边兴奋地给王源夸赞他们的技术：“你看我们这车控制得多好！”一边也时刻注意着车的情况，准备接管方向盘和刹车。

“厉不厉害？诶王源儿你咋没反应啊？”王俊凯踩下刹车减速，扭过头看王源，只见王源脸色发白。

他赶紧又踩下刹车：“你没事吧？怎么了？晕车？”

王源把头靠在座位上，重重地喘了口气：“没事，就有点晕。”

“你晕车怎么不说啊？知道我就不开高速了……”王俊凯一脸紧张和愧疚。

“我以前不晕车，可能是今天早餐没吃好。”

“都怪我刚才太兴奋了，要是早点注意到你不舒服我停下来就好了。”

王源赶紧摆摆手，冲着王俊凯笑：“没有没有，倒是让你扫兴了。”

王俊凯打开车门，走下车到王源那边：“我扶你到那边坐一下，透透气好一点。”

他扶着王源坐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他自己也贴着石头的边缘坐下来，然后揽了一下王源，让他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点吗？要喝水吗？我去我车上给你拿下？”

“不用了，待会就好了。”

“嗯……”

两个人都沉默了。安静得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王俊凯开口了。

“嗯……”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为什么天这么安静……”

王俊凯干净的歌声飘入王源的耳朵里。他突然记起当年王俊凯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拉着他的手给他唱彩虹。

“当年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话一出口，王源就后悔了，他简直怀疑自己不是晕车是烧坏了脑子。

“嗯？……”王俊凯停下了歌声，不太确定地看向倒在他肩膀上的王源。

王源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挽回这个尴尬的问题。

“我爸妈发现了。”

“嗯？……”这回换王源疑惑了。

“其实他们算开明的。不过当时高三嘛，敏感时期，他们不能接受咱们在一起，情绪比较激动，我怕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没联系你了。高考完他们借口让我放松就带我出国玩了一阵。”

王源没吭声。

“你也够冷漠的啊，都没有再联系过我。”

“莫名被分手了的人难道还要主动联系你？”王源从他身上起来，翻了他一个白眼。

“嗯……是我的错，当时……年轻嘛……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现在不年轻了？”

“就是成熟些了吧。”

“那怎么还单着？”

“……”王俊凯一时语塞，“工作太忙了。”

“切……”

“那……你呢？有……对象了吗？”

“当然了~和我老板，他是我师兄，我们在一起都快5年了。”

王俊凯将信将疑地看着王源。

王源点点头：“真的，要不我怎么会跟着他干？”

“真的？”

“嗯。”

王俊凯轻轻笑了：“你说谎的样子一点都没变。眼神特别真诚，手却会下意识抓裤子。”

王源低头看自己手上的动作，随即意识到这样反而相当于承认了，他好气又好笑，想骗王俊凯出口气还被揭穿了。

“不过我还真好奇，你为什么跟着他干？该不会是……你单恋人家？”

“神经……师兄都结婚好几年了。跟着他干，因为他有能力，我们有一样的新闻理念。”

 

 

王源在去H省的火车上收到王俊凯的短信。

「在哪啊？晚上一起吃饭？」

「火车上，去H省」

「去干嘛？」

管得还挺宽的，王源心里嘀咕一句。「调查一个假药厂」

「危险吗？」

「还好吧」王源之前已经去过一次，装成客户找到了介绍人，这次联系好要见货，他带上了摄像师林野一起。

「那保持联系」

「好」

王源心里有一些隐隐的担忧，上次的走访他发现假药已经是那边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此次前去如果被发现是记者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但自从他在网上看到有人讲述家人被假药坑害的事情后就决定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揭露出来，公布于众。

 

到了之前踩好点的村子，王源又嘱咐了林野几次一定要小心，表现镇定，不要露馅。他的身份是想要倒卖假药的经销商，林野是他的助理。牵线人是一个老头，王源答应事成后给他儿子在城里找一份工作，他虽然看王源文文气气，不像是做生意的人而有些怀疑，但是为了能让儿子在城里有一份工作，他也只能暂时相信。

张健是这条假药产业链里的一个头目，也是王源这次要见的人，虽然他暂时还没摸清张健究竟是在哪一个级别，他上面还有些什么人。

老头领着王源和林野到了张健的住处。

“这就是你说的新客户？” 张健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源。张健并不像王源想象中那样长得穷凶极恶，反倒是扔在人群里找不出的那种。王源伸出手，装出市侩的笑容：“健哥，久仰久仰！”

张健没跟他握手，眼光又转到林野身上。

林野紧张地理了一下衣领。他用的是纽扣摄像机，就别在他的衬衣上。这个理衣领的动作引起了张健的注意。他盯着林野的眼睛：“你叫什么？”

“林……林野……”林野的额头开始冒汗。

“健哥别在意，我这个助理没见过大世面，咱们进去谈？”

张健抬手，示意王源不要往下说，眼睛停留在林野的衣服上：“你这个纽扣挺别致的？”

还没等王源反应过来，周围就围上了一群彪形大汉，他感觉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头部，眼前一片漆黑，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王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阴暗的屋子里，对面是林野，他们两个人的手和脚都被绑住了。

“抱歉啊，害你遇到这种事情。”王源后悔不该拉林野进这个漩涡。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了。”林野仰面叹气。

“我想想办法，他们既然没动我们，应该也是有所顾虑，只要没有生命安全总能出去的。”王源尝试用手解开绳子，发现系得并不算紧，他立刻意识到绳子不是困住他们的重点，房间外一定是有人看守的，贸然解开绳子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他和林野是绝对打不过那些人的。他突然想起了王俊凯，要是那个会跆拳道的家伙在说不定还有点用。想到这，他自嘲地笑了笑，当时还笑王俊凯警匪片看多了，现在他恨不得自己也看过很多，从而能从中借鉴什么灵感逃出去。

每到饭点，都有人进来松开他们手上的绳子让他们吃东西。每顿都是馒头，只能保证他们不饿死，不会让他们有什么多余的力气。王源几次要求跟他们的头谈谈，他们都没有理睬。于是他和林野只能日复一日地待在那个屋子里。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显然困住他们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这样下去他和林野怕是要废了。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王源不是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可那句“那保持联系”总浮现在他脑海里。他也跟给他们送饭的人说过让他打个电话，钱不是问题。但是没用，他们根本不跟王源讲一句话，他也见不到真正管事的人。

 

王源用指甲在地上刻正字来记录过了多少天。第13天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口异常的声音。他赶紧打起12分的精神准备面对这个不知是转机还是危机的机会。门开了，他看到了王俊凯。不知是庆幸还是这一切太突然，王源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死机了。

王俊凯冲到他跟前，解开他手上、脚上的绳子，想扶他站起来：“王源儿你没事吧？”

由于太久没站起来，王源的腿发软，完全站不住，也使不上力气，他直接倒在了王俊凯的怀里。

王俊凯抱住了他。

王源感觉有水滴到了他的脖子里。这唤回了他的意识。

“师兄你太夸张了吧……我这不是没事嘛。”

“喂你们有病吧？没事快滚，这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你们要是敢写什么走着瞧！”

王俊凯吸了吸鼻子，稍微松开王源：“能站稳吗？”

“能。你快去把林野扶起来。”

 

王俊凯带王源和林野上了他的车。

“我买了几个汉堡。你们饿的话就吃，不饿就睡吧。我送你们到家。”

王俊凯没多解释什么，王源也没问。他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什么了，这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看着王俊凯的侧脸，很快进入了梦乡。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王俊凯的眼睛。

“看我干吗？看路啊……”

“开了自动巡航了。”王俊凯没把目光移开，“你本来就瘦，现在都没人形了。”

王源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视线，往后座看：“林野呢？”

“我先把他送回家了。”

“已经到帝都了？”

“嗯。”

王俊凯伸出手抓住了王源的手，他的手轻轻摩挲他的手指。

“王源儿，以后不要为了新闻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可惜没拍到什么关键的东西，摄像机也被他们拿走了。”王源心有不甘，受了这么多苦最后也没拿回需要的素材。

“你还想着这些啊？”王俊凯有点愠怒。

王源没察觉到王俊凯的愠怒，一心只想着自己要写的报道：“不过上次也拍到一些照片，就是一个小作坊，一地的粉末假药。这次的经历只能直接写出来了。”

“你还要写？！我可是答应了他们绝对不会曝光他们的。”

“不是权宜之计吗？”

“他们被不被曝光我不关心。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没事儿，我不会再去那了，他们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你就非得冒这个险吗？”王俊凯气得深吸了一口气，他松开了王源的手，“假药已经是那边的产业了，那里的人都靠这个活着，你曝光出来又有什么用？你写出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自己说过的，写出来总会有人关注的。”

“王源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才把你救出来吗？！”王俊凯的声调陡然提高。

王源愣了一下：“所以呢？所以我必须要听你的是吗？”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为了你好吗？！”

王源沉默半晌：“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这次是我欠你的人情，我一定还。你花了多少钱，我也会还给你。你停车吧，我下车。”

王俊凯猛踩一脚刹车。王源打开车门，下了车。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王源感觉恢复了元气，就带着东西去公司上班了。到了公司，他直接走到老板办公室。

“帆哥，我回来了。这次应该也麻烦你了吧。”

杨帆点点头：“没事，回来就好。”

“这个报道我还是想写。”

“经历了这种事还是要写？”

“嗯……”

“王源你也知道，就算你写出来，那些会买到假药的人也根本不会看到你的报道。咱们做新闻这么多年，你也是学社会学的，你心里明白，有些问题不是曝光就能解决的。你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杨帆师兄，当年你曝光H大教授学术造假、欺辱学生的时候有担心过消息会被封杀吗？担心过曝光不能解决问题吗？担心过自己会有麻烦吗？如果你没有帮助那个走投无路的学生，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王源理解杨帆说的那些话，但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世不是吗？……”

王源知道，所以他也猜到这次他能出来一定有杨帆的帮忙。

“哎，你就是这么倔。这个报道我来负责，你把收集到的所有材料给我就好。”

“帆哥……谢谢。”

“行了，别跟我客气。”

王源正准备退出去，杨帆又叫住了他：“对了，也别跟王俊凯过不去了吧？”

“嗯？……”

“他可是第一个说你失联的。为你没少给我电话。昨天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劝你千万别冲动。”

“……我知道了。”

 

 

其实王源很后悔那天对王俊凯说了那些话。他本来很感动，也很开心，王俊凯抓着他手的时候他心里暖暖的，但他以为王俊凯会和他站在一边，支持他曝光这件事的，没想到王俊凯泼了他一头冷水。他一时气急才说了绝情的话，现在却又不好意思低头。

他跑到超市买了王俊凯喜欢吃的奥利奥饼干，抱着一大盒饼干摁响了王俊凯家的门铃。

一个女生打开房门，略带困惑地看着他：“你是？……”

王源微微皱起了眉：“我找王俊凯。”

“俊凯，有人找你~”女生转过头对着屋里喊了一句，“他在做饭呢。”

“谁啊？让他进来吧。”

王源模模糊糊听到王俊凯的声音。

“我叫林以欣~你呢？是俊凯的朋友吗？先进来坐吧~”

林以欣？王源知道这个名字，某林姓高官的千金。

“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别的事，我下次再来吧……打扰了。”王源转身就要走。

“诶，你手里的零食是？”

“哦，我买回家吃的。”王源匆匆忙忙就离开了，他从没想到有一刻他会伪装不出笑容。他看到林以欣那刻心情就降到了冰点。

 

他悻悻地回到家，瘫在沙发上。过了一会，电话铃响了。

“王俊凯”手机屏幕上闪着三个大字。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王源儿你不生我气了？”

王源不再为王俊凯不让他写报道的事情生气了，但他现在一点都不开心，酸涩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开来，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意识到他吃醋了。

“来了干嘛不进来？”

“怕打扰你们。”王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电话那头传来了轻轻的笑声：“我跟林以欣没什么。之前为了你的事有找她爸爸帮忙，这次是答谢人家。”

“答谢人家都请到家里了啊，是不是还要以身相许啊？”

“她是我研究生同学……好吧她是喜欢我，但我都跟她说清楚了。”

听到王俊凯说林以欣喜欢他，王源更不爽了：“想不到你要求那么高啊，人家条件那么好你都看不上？”

“……王源儿，跟你分开后我再没见过比你更让我动心的人了。”

这猝不及防的转折让王源的心漏跳了半拍：“你说什么？”

“傻瓜，我喜欢的是你啊。”

“……”

“如果你不生气了就开开你家的门。”

王源腾地站起来，一溜烟跑到门口，打开门，果然，王俊凯正站在门外。

王源扑到了王俊凯怀里。

“以后你都不许给别人做饭了。”

王俊凯环住他的腰：“好，只给你做。不过……我还能给我爸妈做吧？”

王源用手掐了一下王俊凯的后背：“你知道我的意思。”

“开玩笑开玩笑。咱们进屋吧，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在门口抱着我吧？”

王源松开他，白了他一眼：“干嘛？怕别人看见啊？”

“怕什么，又不是明星谁care啊？你要是愿意在这秀恩爱，我没意见。”王俊凯作势要吻他。

王源赶紧退了一步到房间里：“行行行，别闹。”

“害羞啦？”王俊凯也跟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你说……我们这算旧情复燃吗？……”王源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那一刻又爱上了这个家伙，还是他根本就从来都没忘了他。

“其实……被关起来的时候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救我。我就是觉得你会来。你还记得吗，上学那会，有一次你张开双臂站在我前面让别人不要欺负我。”

“小傻瓜，我当然记得啊。你们班一个同学被高年级的欺负，你就不管不顾冲上去了，要保护人家，结果你根本就打不过那些高年级同学。你啊，就是太善良了。”王俊凯摸了摸他的头，“一点都没变。”

“……这次的事，帆哥说得对，其实我确实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我是自不量力了吗？……”王源垂下头，“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林野估计也在怨我。”

“没有，你只是尽你最大的努力想帮助别人。”王俊凯又把王源圈到了怀里，抓着他的手，“你想写就写吧，我也是自私才拦着你……你不知道那天你下车以后我多后悔。回来后我就在小区里看着，你房间灯亮了我才放下心。“

王源的眼眶湿润了：“还说我傻，我看你才傻。”

“以后你要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告诉我就好了，我陪你一起。”

王源用脸轻轻蹭了蹭王俊凯下巴上的胡茬：“嗯。”

 

 

The end.

 

p.s. 调查假药那段有参考之前看过的一篇新闻。